第四章、受蹂为幼兄
【十九】
喜从天降!
十七岁的民民,由于全县统考第一,品学兼优。被青海某部带兵的连长看中,
破格批准入伍,并报送到河北保定炮校学习。
可不知为啥,作为梁家父子两代的抚养人,杨支书与杨奶奶却喜忧参半。喜
的是梁家后代有了出息,两口对托孤育子的梁斌夫妇有了交代。他儿子家耀闻讯,
马上从北京打来电话,非常关心这事,说民民上学,花多少钱,他出。村里与家
辉芝芝相好的叔叔阿姨们,心里全都比吃了蜜还甜。这个三块,那个五块,上门
祝贺。民民的小伙伴们,这个送本本,那个买背包,欢天喜地。全村人都沉浸在
喜悦的气氛中。
可谁也不敢说,杨氏夫妇的担心没道理。
原来,县人武部主管新兵政审的,就是大伙熟悉的王怀仁。老两口担心他公
报私仇,借家辉服刑的事,卡住不让民民入伍,耽误了梁家独苗的锦绣前程。
为此,杨支书仗着多年当干部的关系,找人跟王怀仁说合,但谁一听,都摇
头。因为,自从出了梁家辉的那件事,他话少了,自鄙了。走路低头,脾气怪癖,
不言不语,喜怒无常。做啥事都出乎别人预料。杨支书找了他几次,他不理不睬,
连腔都不答。
梁欣见爷爷奶奶愁眉不展,就背着老人,偷偷地去找王怀仁。不知是他媳妇
风萍心软,还是梁欣嘴甜,两口子不但答应这事一定办妥。风萍还由于自己不会
生育,把梁欣认成了干闺女,并让县城读书的梁欣,有困难找她,不停的到她家
走动。
人们全都莫名其妙,难道应了「冤家宜解不宜结」那句老话。
民民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了。
民民的入伍通知书也下来了。
九九重阳节就是民民参军离家的日子。
明天,就是今天圆圆的太阳落下去,明又圆圆的升起来,弟弟就要离开姐姐
了。
入夜,梁欣看着从同伴家喝酒归来的弟弟,倒头便睡。轻手轻脚的到外间给
弟弟收拾东西。人常说:「一个姐姐半个妈。」作为姐姐,自妈妈去世,她既是
姐姐,又是妈。弟喜姐喜,弟忧姐忧。争气的弟弟,今破格入学,光荣参军,谁
高兴也比上姐姐。
五年了,一千八百个日日夜夜,冷了吩咐弟弟穿棉袄,热了叮咛弟弟换单衣,
渴了替弟弟烧茶水,饿了为弟弟拿干粮。前年,弟弟被摩托碰伤,姐姐背弟弟上
学,脸疲薄的弟弟,害怕同伴笑话,专叫姐姐走坑坑洼洼的小路。今夜,梁欣睹
物思人,泪眼朦胧,一边收拾,一边掉泪。
收拾完弟弟的东西,梁欣返身抱起妈妈的遗照,边朝外走边念叨:「妈妈,
杨奶奶和我把民民养大成人了,咱民民也争气,考上了炮校,你高兴吗?」
少顷,她把妈妈的遗像,斜靠在院中的捶布石上双膝跪地,放声大哭:「妈
呀,我叫不答应的妈呀!你女儿为弟弟参军受的罪,你知道吗?——我叫不答应
的妈呀!」
【二十】
随着梁欣声泪俱下的哭诉,为弟弟当兵,她求人受蹂的镜头,联成了一付付
不堪入目的羞蹂画面。
星期天下午,正在县城读书的梁欣,靠着边走边问,七扭八拐,终于找到了
王怀仁家,那时,天已快黑了。本来她想,兴许行,谁都知道王怀仁怕老婆,他
爱人心软好说话,凡事只要她答应,王怀仁不敢不办。
可她走进王家客厅,他媳妇不在,只有他一个人坐在墙边的春秋椅上看报纸。
见梁欣进来,王怀仁抬起头,阴阳怪气,皮笑肉不笑:「这不是梁家的千金吗?
咋了,你爸已害的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还想咋?
梁欣丝毫没有胆怯,她不请自坐的搬了一个小凳,坐在了王怀仁的对面,
「王部长,我想问问民民参军的事。」她不卑不亢,不紧不慢。「那个吗?」王
怀仁犯愁了,说不行吧?别人肯定说自己公报私仇,人家爸爸虽坐监,可他是烈
士子弟,民民入伍,是全县的头条新闻,若作弊刁难,自己肯定落个挨鞭拉磨地
下场。说行吧!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但这个机会,千载难逢,过了这个村,绝没
这个店。「你说呢?」王怀仁反问梁欣。
梁欣依然如故,不紧不慢:「这事看咋说,你欺负了妈,我把报复了你,你
受了伤,我爸坐了监。事情早已扯平,可我妈死了,虽不能说是你杀了她,但也
差不多,吃亏的是俺。民民的事,你应该公事公办,将功折罪。」「我要是不办
呢?」王怀仁想试探梁欣。女子毫无惧色答道:「那我马上走,找县长,找书记,
我还不信,离了你这红萝卜就摆不成席。」语音未落,转身就走。
王怀仁早有预料,连动都没动,幸灾乐祸的说:「县长书记都到省里开会去
了,等他们回来,你弟弟想当兵入伍,正月十五贴门神,晚了半月了。」刚到门
口的梁欣止住了脚步,两眼瞪着王怀仁,愤愤的问:「那你说咋办!」王怀仁这
才站起身,先从茶几下拿出一个茶杯,然后在电热器里放了一杯水,双手递给梁
欣。「别急别急,先喝口水,你叔是和你闹着玩哩!有事好说,民民破格录取,
这是好事,我能不管……」
此刻,王怀仁笑容满面,和蔼可亲。与刚才那不冷不热的神态,简直是判若
二人。他拉了一个小凳,与梁欣并肩坐到一块,说道:「妮子,你妈的事,暂且
不提,你放心,你叔绝不公报私仇!」一见有门,梁欣到底是孩子,她端起茶水,
一饮而尽。可是,她错了,那是杯掺了春药和麻醉剂的饮料,即刻,姑娘头晕目
眩,昏昏欲睡。眼前金星直冒,全身软若无骨。想动一下,都没一点气力。
王怀仁却乐了,民民的事终于有了解决的办法。他心想:虽然民民当兵但是
我不能卡,可今天这块送上门的天鹅肉,我要好好的享用一番。他先撇下昏倒在
地的梁欣,赶到大门外,先张望后关门。因此时天已全黑,风萍肯定回不来了,
今晚,天赐良机。一则我可以报梁家辉的割屌之仇。二则,我可以对照自己看的
录像招式痛痛快快的操他女子一回。他关好大门,返回客厅,把晕晕沉沉的梁欣
抱到沙发上,一件件脱她的衣服。
解开衣扣,雪白的肚皮,银光闪烁。圆圆的大奶,令人眼馋。拽下裙子,白
皙皙的大腿,曲线优美。尤其是内裤两侧,露出的那几根淡黄色的阴毛,真能叫
你心猿意马,欲火中烧。随着姑娘身上衣服一件件减少,王怀仁那糟蹋了无数女
人,又被梁家辉中间割了一刀的阳具,硬棒棒的翘了起来。
尽管如此,王怀仁并没有并没有失去理智。他深知,梁欣一旦苏醒,就麻烦
了,他回到里间,从床头柜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塑料绳,心里盘算,先捆住你,
我要像猫吃老鼠那样,慢慢的玩,待你精疲力尽,再一口一口的吃掉你。
捆女人也是一门技术,王怀仁强忍心中的欲火,先熟练的把姑娘的双手反绑
到背后,然后,用绳子左一道,右一道的缠绕双乳。随之,在脖子上打个死结。
将绳子放到她粉嫩的阴唇内再从背后穿过来。一切准备就绪,王怀仁弯腰用龟头,
拨拉着梁欣早已发硬的乳头。另一只手不紧不慢的扯那勒在阴沟的绳子。不大一
会,女子就感到浑身想着了火,下身痒的钻心。一股股透明的液体,从她俩腿之
间潺潺而出。
「哎呀,哎呀,放开我吧!痒死人啦……,」梁欣难受的扭动着身子,嘴里
痛苦的哭喊呻吟。王怀仁看着花容变色的梁欣嘿嘿一笑,吸吮着姑娘那绳勒凸出
的乳头,边吃边说:「憨妮子,这是头,后边还有更精彩的呢!」不料,梁欣听
见这话,头一拧,不吭声了。
王怀仁见此斜火上升,挺起身,破口大骂:「骚屄,你她妈的还硬哩!看老
子如何整你。」他从里间找出一个黑色带刺的电动塑料阳具,打开开关,在梁欣
脸前一晃;「看见了吗?这可比人家伙大多了,求我操你,不求,老子把这个给
你插上……」梁欣已经豁出去了,她没求饶。
王怀仁抬起梁欣捆住的双腿,用晃动不停的电动阳具,放在妮子的阴蒂上,
蹭的妮子浑身颤抖,左转右拧。强忍骚痒,妮子把下嘴唇都咬破了。梁欣越硬王
怀仁越气,他把那东西狠狠朝里一插,顿时,梁欣觉的下身就要裂开,随着「妈
呀,痛死我了」的哭喊,豆大的汗珠,顺脸而下。
王怀仁笑咪咪的将假阳具在梁欣的屄里来回抽插,边插边问:「欣欣你愿意
让叔爽吗?」「欣欣……愿意……让……你爽!」过分的痛苦,使她语无伦次。
王怀仁:「好,叔叔今晚就好好的玩玩你,我要比比你和你妈,谁的屄紧,谁日
着美!」他边脱衣服边说。脱光后,他弯腰从梁欣屄里抽出那玩意,随手放到了
妮子的乳沟里。
「呀呀……呀,快取下来吧!我求你了!」梁欣拧着身子哭喊。
王怀仁狞笑着把梁欣抱到中厅的茶几上,让她反捆双手,脊背朝上的趴在自
己面前,两只手拨开紧勒阴门的绳子,灯光下,粉红色的膣肉,亮晶晶的阴帝,
以及阴唇两侧那淡黄色的阴毛,尽收眼底。他低下头,伸出长长的舌头,舔着那
粉红娇嫩的阴门,不是,用舌头卷着梁欣的阴帝,像小牛吃奶一样,头往上一拱
一拱。
无奈,梁欣淫叫浪哼,高潮迭起。王怀仁见状,马上掏出鸡巴,向那洪水四
溢的桃源仙洞,插了进去。立即,温热紧箍的阴道,将王怀仁的全身爽透了。
「美……美……,就是比你妈日着美,你个骚屄,夹的我真舒坦。」他边日边说。
瞧,他毛绒绒的下腹,一下下的紧贴女子那凉粉垛似的白屁股蛋子。随着日屄的
动作,那两下垂在下面的卵蛋,像钟摆一样的拍打着姑娘的大腿根子。「咕叽,
咕叽」他每日一下,都拉妮子的胯间,狠狠朝里插,狠不得连身子都日进她的屄
中。
「哎呀,你轻点……,你捅死人了……难受死了……哎呀!」伴随着梁欣的
悲鸣,王怀仁的频频出入,梁欣那两只压成柿饼的大奶蹭的玻璃茶几吱吱作响。
「麻了……,我浑身都麻了……」王怀仁看着梁欣的身子,颤抖不停,双目
媚光四射,立刻拽起她反剪的双手,马上妮子的上半身挺起,离开了茶几,成了
一张弓。他狠狠的顶了几下,一股股稠浓浓的精液,「嗤嗤」的射进梁欣的体内。
事毕,王怀仁气喘吁吁的趴在妮子的背上,虽停止了动作,但爆涨的鸡巴子,
仍插在女子的屄中。他用手拍打着姑娘的臀部,哈哈大笑:「真美,真美,欣欣,
你屁股瓷叮瓷叮的……真美!真肉,真性感……」边说边用手把她的俩勾蛋子掰
开合上,合上掰开。瞬间,紫褐色的肛门,又引起了他的兽欲。「妮子,让我日
你几下勾子吧!」王怀仁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朝里插。
梁欣没吭声。「啥,不行?」王怀仁身子一缩,粗粗的鸡巴子离开了梁欣的
阴道。他手扶龟头在妮子的肛门上来回蹭,梁欣还没吭。梁欣的肛门太紧了,插
了半天进不去,可他没慌,先往鸡巴上吐了一口唾沫,后对准妮子的后庭,双手
把妮子的腰往怀里一拉,小鸡蛋大的龟头插进去了。
「啊,……」梁欣惨叫了一声。王怀仁可乐了,他看着万分痛苦的梁欣,嘴
里叫着:「你不是不吭吗?……我叫你别吭……」骂一句,插一截,骂一句,插
一截,随着梁欣一声声惨叫,长长的鸡巴子,硬硬的进了妮子的身子。
他悠闲的朝插着,侧脸看着痛晕过去的梁欣,又产生了一个更邪恶的年头。
他首先从梁欣肛门里拔出鸡巴,往上套了一个汽车皮垫,然后把梁欣仰面朝天的
放到茶几上,王怀仁把梁欣的身子往下一拉,她的头立刻下垂到王怀仁的胯间。
王怀仁把阳具往妮子张来的嘴边一对,身子朝前一拱,整个阳具插入了梁欣的口
中,一推一拉的把妮子的嘴当屄操。
朦胧中,梁欣听见王怀仁在喊:「梁家辉老子终于报仇了,你儿子当兵我不
敢卡,可你闺女我敢操,敢操她的屄,敢操她的腚,还敢操她的嘴……看看,老
子还日着你闺女哩!」梁欣也想动,但手脚被缚,也想喊,无奈大鸡巴堵住了她
的嘴,她觉的一股咸咸的液体流到嘴里,想吐,但咋也合不拢嘴……
【二十一】
「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梁欣地哭诉。
她赶紧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土,擦了擦眼睛,把垂在前额的头发往后拢
了拢,跑去开门。进来的是杨奶奶,她一进门,借着中厅窗户的光亮,看到了斜
靠院里的芝芝像,「欣欣,我娃是干啥哩吗?」杨奶奶走过去,弯腰拿起梁欣妈
的遗像问。「奶奶,没啥,我想告诉我妈,她儿子考上了军校,明天就要走了…
…」梁欣当着奶奶,极力想装出轻松的样子,可她怎么也装不出来。
祖孙相跟的进了屋。只见民民四平八叉的躺在床上,鼻子打着呼喽,嘴角流
着憨水。「这娃,吃饭不知饥饱,睡觉不知颠倒,还出远门哩!」杨奶奶一边合
拢民民的胳膊一边说。老人看了静静注视弟弟的梁欣一眼,接着说道:「欣,民
民参军上学,是咱家的喜事,也是咱全村的大喜事。听说明天县长亲自到火车站
送咱民民,给咱民民披红带花,这可是咱梁杨两家的荣耀呀!」「奶奶……!」
梁欣哭着扑倒奶奶怀里,「走,别吵醒了民民。明娃还要出远门哩!」梁欣
挣脱奶奶,「奶奶,我再看看,您知道,俺妈死了快六年了,别的娃,渴了饿了
全叫妈,可咱民民,除了喊奶奶,就是叫姐姐,他没妈呀!」梁欣嘴里说着不哭,
可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
「走吧!你再哭,奶奶我也要哭了……」杨奶奶抱住梁欣的头,「欣,不管
咋,你也要好好念书,民民的事,我们大伙管。」梁欣摇了摇头,「奶奶,我不
念书了,我再不能给爷爷奶奶添麻烦了……」杨奶奶一边摆手,一边把梁欣拉到
外间客厅。
祖孙俩在北墙边自制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杨奶奶:「民民当兵,你难受,你奶奶心里也不是味。亲孙子,命根子,奶
奶比你还心痛。当年,你爷爷奶奶把你爸交给我和老杨,你爸才六个月,一百八
十天,你奶奶就差生他一下,咱村里谁不知,谁不晓,俺一个奶吊着你爸,另一
个奶吊着你家耀叔,他俩个只差二十天。娃呀,凭心而论,手心手背都是肉,你
想想,奶奶能和民民不亲吗?」梁欣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顿了一下,说:「奶奶,
我想咱明儿到县里,带着我妈的像片,让她也高兴高兴!」
杨奶奶:「你爷爷和我早想你会这么作,不,妮子,明天人山人海的,咱别
叫众人跟着都难受。」「欣,皇天不负有心人,该咱家幸运,县武装部长王怀仁,
谁都想他要公报私仇,刁难咱们。可他这次出奇的积极,咱民民的入伍手续,全
是他一手办的,他媳妇还让你爷爷给民民捎回来一千块钱,让民民好好读书,给
咱县争光哩!」杨奶奶不提王怀仁还好,这一说,梁欣马上放声大哭:「妈呀,
妈呀……」顿时,杨奶奶呆了,这女子是咋啦!
梁欣的苦,她自己知道,可她怎么说,说什么呢?
【二十二】
梁民入伍第二年的四月十三,下午三点从太原到临汾的483次列车载着因
立功提前释放的梁家辉与他杨叔杨婶和妻子儿女购置的物品,归心似箭的往家赶。
一路上,车轮滚滚,汽笛长鸣。欢声笑语,时高时低。可梁家辉摸着处狱留的小
平头,穿着为回家沟买的蓝西装,无心欣赏车窗外,鱼贯而逝的城市乡村,田野
山峦。闭目沉思,盘算自己。
俺杨叔年纪大了,二老犹如父母,家耀不在家,我要好好孝敬二老,让他们
安度晚年。
俺芝芝病轻了吧!我回去,马上带她到赵曲精神病院看一看,几年狱涯,俺
知道独柴难着,独人难活,俺离了她真不行!
俺欣欣现在读高中,能考上大学,最好,若考不上,可该给妮子找婆家了,
咱不能为咱,耽误娃一辈子。
俺民民天资聪明,一定能考上大学,要考不上,他妈我照顾,让娃再复习一
年。
下了车,火车站离乐昌镇还有五里地,中间还隔着一条汾河,但一路上,他
疾步如飞,丝毫不累。几年了,他妈一定惊喜万分,知冷知热的问自己。今天虽
不是星期天,若儿子女儿晓得他爸回来,一定会连夜赶回。不,明天俺一定到供
销社割几斤肉,买俩瓶好酒,再叫她妈炒几个菜,叫上杨叔杨婶,一家人好好乐
和乐和。
家辉进村,天已经黑了,街上没碰见人。他满欣欢喜的走到家门口,一看院
里黑咕隆洞,大门紧锁。自言自语的说:「俩娃都不在,芝芝肯定在俺叔家,早
知这,还不如直接到俺叔那……」他提这大小袋返了回去。
与此同时,杨支书老俩口正在东面的小厨房里吃饭。
院里的狗,「汪汪」的越叫越凶。
「家耀妈,你出去看看,别叫狗咬了人……」杨支书对正在低头吃饭的老伴
说。
「哎呀,咱家虎子常天都叫,路上过个人它也穷嚎。」杨奶奶端碗喝汤,不
以为然。
院里的虎子越叫越凶,挣的拴狗的铁链子叭叭乱响。
「他妈,你还是出去,这狗越叫越凶,肯定有人……」杨支书又催老伴。杨
奶奶放下碗,走到北房中厅前,拉亮了院灯。拎着包的梁家辉已经走到了当院。
「娘,我是家辉,你儿子……你儿子家辉,你儿子……」说着扔下大包小袋
扑向婶娘。杨奶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惊讶的说:「真的,我不是做梦吧!」一
边伸手抚摸着怀中的儿子,一边高喊:「他爸,快,快来看,咱儿子……家辉,
咱家辉回来了……」「叔……」梁家辉趴在杨奶奶怀里,扭头看着刚出厨房门的
杨支书喊道。
「娃,你咋不打个电话,我去接你……——他妈,咱家辉可比去年胖了……,
胖了……」杨支书一边搓这双手,一边看着亲昵的娘俩,脸上乐开了花。
杨支书与梁家辉提着包跟着杨奶奶进了东房。父子俩刚坐定,杨奶奶就忙活
开了,一会开厨柜,一会拿鸡蛋,脸上鼻子和嘴笑到了一块,他不知道该叫儿子
吃什么,也不知道该和儿子说什么。
「家辉,快给娘说说霍县的事,我娃没受屈吧?」杨奶奶一边烧火一边问。
那料,梁家辉并没回答她的话,冷不丁的冒了句:「娘,你知不知道,民民妈到
谁家里吗?」老俩口不约而同的一愣,还没等杨奶奶答话,杨支书就接上了茬:
「民民和欣欣都不在,她妈可能到柴村玲玲家去了……」为了让儿子进门不难受,
老人平生第一次撒了谎。杨奶还想张口,杨支书摆了摆手,「他妈,娃大老远的
回来,先叫娃吃饭,有啥事,吃了饭再说!」杨奶奶会意的点了点头。
梁家辉抬头望了望,灶间满脸皱纹发如银丝的养母,讪讪的说:「娘,你儿
不孝让你受苦了……,六年了,我作梦都梦见您和我叔。」杨支书:「家辉,谁
都有三昏六迷七十二糊涂,遇事多想想,将心比心是一理。看开点……」他说话
总是不紧不慢,耐人寻味。
家辉:「娘……」他又想问娘。杨书记故意打叉:「别吩咐,你娘知道你爱
吃啥?——冰糖合苞蛋。」说着,深情望着眼前一尺五寸长大的战友儿子,可不
知为啥,眼里的泪水,老往外流。他怕儿子发现,快步向大门走去,抬头仰望苍
穹繁星,长叹短哎。
屋内,梁家辉拉开自己的包,五颜六色,应有尽有。他边掏边说道:「娘,
这是桂圆八宝粥。你和我叔喝了补身子。那是我给我叔买的酱色中山装,二八月
都能穿。还有……」「别往外掏了,收拾收拾吃饭……」
杨奶奶一边说一边把热气腾腾的饭碗放到桌上。「家辉,你先喝点垫补垫补
……好吃吗?」家辉低头在碗里喝了一口,「娘,真甜!」他笑嘻嘻的说。杨奶
奶看着低头吃饭的儿子,又走回灶间,自言自语的说:「咱有下午蒸的新馍,待
我用腌香椿给娃炒几个鸡蛋,俺娃好好吃一顿,从小我就知道娃爱吃这个……」
「娘,今天黑了,别忙活了,明天割点肉,我叫她妈过来,炒上你和我叔爱
吃的几个菜,把娃们都叫回来咱一家人热闹热闹。」那晓,梁家辉话音未落,老
人立刻嚎啕大哭,老泪混浊,夺眶而出。「天哪……」一句话没喊出来,仰面朝
后倒去,家辉立刻跑到灶间,扶住了踉跄欲倒的婶娘。
「娘,你咋了……,娘……娘……!」梁家辉摇着怀中的婶娘问。突然,杨
奶奶推开儿子,张开双臂叉开腿,挡在门口,惊慌失措的叫着:「他爸,你别进
来,俺娃还没吃饭哩!」梁家辉闻声瞧见站在厨房门外的杨叔,老人痴呆的捧着
田芝芝镶着黑边的遗像,神态严峻。
他什么都明白了。拨开挡在门口的杨婶,快步走到院中,拽住了默默无语,
仰面朝天的杨叔,接过他手中妻子的遗像,问:「叔,这是咋回事……,你告诉
我!」杨家大院的哭闹喧哗,惊动了乐昌镇的左邻右舍。瞬间,大门开了,院灯
亮了,家辉与芝芝相好的兄弟姐妹们来了,欣欣和民民平时的小伙伴也来了。房
前屋后的叔叔大爷们全来了。
杨支书缓缓的抬起头:「自你走后,我和你娘,昼夜值班,伺候芝芝,那天,
你娘感冒,高烧三十九度五,无奈,我叫欣欣回来,照顾民民和她妈,千不该,
万不该,我叫梁欣看她妈,我和你娘去输液,谁知……哎……」杨奶奶上前捂丈
夫的嘴,:「别说了,别说了,都怨我,都怨我病的不是时候,天哪……」老人
双膝跪地,二手合一,「作孽呀,老天,梁家兄弟,田家嫂子,我对不起老天,
对不起你们呀!」娘悲儿忧,家辉不顾众人阻拦,也随他婶娘跪在当院,「娘,
娘,都怨你儿不孝……,你儿不孝,怨儿不怨娘……」
【二十三】
梁家辉抱着妻子的遗像,痴呆呆的坐在中屋,已经三天三夜了,他不吃不喝,
不说话。邻居们急,乡亲们急,杨支书和杨奶奶急,但最急的是他女儿梁欣。爸
爸回来了的第二天,欣欣就请假回家,协助年迈的爷爷奶奶照顾爸爸。
杨奶奶还像小时候一样,哄儿子:「辉,听娘的话,吃点吧!人是铁,饭是
钢,万一……,你娘老来靠谁呢!」说着说着,眼泪咯咯吧吧的往下掉,家辉看
了婶娘一眼,没吭声。「娃,得人之处且饶人,虽然,王怀仁欺负了你媳妇,她
疯了,咱生人家的气,这是应该的。可咱家出事之后,怀仁爹妈多次上门道歉,
临埋芝芝的时候,老俩口叫儿子媳妇,孙子披麻带孝,前来祭奠,村里谁不知道,
咱现在再去寻人家,这冤冤相报何时了……」
其实,梁家辉也想寻王怀仁拼命,但临出狱时,刘监狱长的嘱咐,如雷贯耳:
「家辉,人不能不犯错。记住,冲动是犯罪的前兆,静思是作人的良药。恩怨情
仇,国法如天。」国法如天,就是这四个字如大山压抑这梁家辉复仇的怒焰。他
心事重重,左右为难。失偶之疼,丧妻之愁,使他真想趴在妻子坟上,大哭一场。
当眼含热泪的杨奶奶,端着饭碗,无可奈何的返回里间,正在伏案疾书的梁
欣抬起头,眨巴眨巴眼睛,叠好写妥的信纸,进了套间,片刻,梁欣换然一新的
走了出来。杨奶奶打量着不卑不亢的孙女,「欣,天快黑了,你换衣服干啥?」
梁欣低头一想,缓缓的答道:「奶奶,我今晚洗衣服……」她端起桌上的碗。杨
奶奶:「妮子,你别忙活了,你爸他不吃,你给你爸送饭也不是第一次了,妮,
你爸犟呀!」
梁欣没吭声,临出门,说了句:「这次,我一定能叫我爸吃了我送的饭。」
外间,她先放下饭碗,摇了摇闭目沉思的父亲,又从他爸手里接过母亲的遗像,
端端正正的挂在墙上。双手合一,默默念叨:「妈妈,你保佑你女儿报了这血海
深仇……」梁欣祭奠完母亲,步子沉重的往外走。她不时深情的看了父亲一眼又
一眼,到院中,打量着生她养她的院落,心潮起伏,恋恋不舍。很快,心一横,
牙一咬,毫不犹豫的走了。
突然,梁家辉猛想女儿刚才的反常举动,心里一格当,猛的睁开眼,长桌上
的信纸映入他的眼帘,他拿起来,那几行字,叫他吓出了一身冷汗。「爸爸,王
怀仁害的我父囚母亡,四零五散。这旧恨新仇,你女儿一定要报。你女儿虽无能,
但要对的起您。记住你女儿的话,明年今天,就是你女儿的祭日,别忘了往你女
儿坟上压张纸……」梁家辉真慌了,「娘……娘……,」他大步跑进屋,推了推
枕肘而水的养母,边摇边喊。老人见儿子面色苍白,惊慌失措。忙问:「咋了,
咋了……」梁家辉扬了扬手里的几张纸。「娘,你家欣欣找王怀仁拼命去了……」
杨奶奶一听,忙往外推儿子:「快,快,快叫你叔,追欣欣……,这妮子……」
娘俩风风火火的朝门外走。
一向沉着冷静的杨支书也慌了。大吃一惊,马上叫左邻,喊右舍,父老乡亲,
男女老少,让大伙分头追星夜复仇的孙女。顿时,乐昌通县城的十几里山峦,小
道,盘山公路,全是寻找梁欣的人群。手电,矿灯,时隐时现。
大伙高一声,低一声的喊着:「梁欣……,梁欣……梁欣……」最着急还是
梁欣她爸梁家辉,作为父亲,他深知女儿的秉性。天不怕,地不怕,只要她想干
的事,天都拦不住。他服过刑,坐过监,知道那是啥滋味。万一女儿一时冲动,
杀了或者伤了王怀仁,法网无情,自己如何对的起死去的贤妻,对的起为国捐驱
的父母,对的起一口饭一口菜喂大自己的叔叔婶娘。
「欣欣……欣……」梁家辉哭着,喊着,衣服被山道的荆棘挂烂了,腿上被
利刃般的茅草划出一道道血口子,脸上汗水流淌,留下一条条黑印。但他仍马不
停蹄,四处奔波。
天终于亮了,忙碌奔波的乡亲及梁家父子,并没有找到梁欣。父子俩刚进门,
还没坐定,杨奶奶就一个劲的埋怨儿子:「看你能吧!女子给你报仇去了,心里
舒坦了吧!要是妮子出了事,你后悔都来不及……」
杨支书坐在床沿上一个劲抽烟,他抬头看了一眼皱着眉头,一脸苦相的儿子,
责斥老伴:「别唠叨了,不说如何寻闺女,光抱怨家辉有啥用?——家辉,今天
你到亲戚和欣欣的姊妹家看看,她去了没有?我到县人武部叫王怀仁小心点,千
万别出了事!」梁家辉点了点头。
杨支书的判断没有错,王怀仁在县城,梁欣也在那里,昨晚没出事,纯属偶
然。昨晚,王怀仁因家务事,与妻子吵架,让老婆骂了个狗血喷头。他一赌气,
出了家门,在灯火通明的大街上,信马由缰,独自漫步。不知不觉的来到《夜来
香》歌厅。那里面震耳欲聋的靡靡之音,打情骂俏的淫声浪语,吸引他不由自主
的迈动双脚,推门而入。
刚进门,一个二十余岁的女人就翩翩而至,她浓妆艳抹,妖里妖气。头发染
的金黄,脸蛋擦的乍白,一扭腰,胸前的大奶子一颤一颤,一抬脚,硕大的勾蛋
子一拧一拧。这女人的扁扁的圆脸上,肉墩墩,胖乎乎,挤的鼻子和嘴都陷了下
去。一见怀仁,大嘴一咧,三分像笑,七分似哭。
「王哥,你可来了……,快把你妹子想死了……」说着,胖女人一扭一扭的
往王怀仁怀里钻。那料,王怀仁不耐烦的把她往外推:「金凤,正经点。」「哎
呀呀,好哥哩!……这几天不见,啧,啧,啧,我王哥也学会正经了……」她一
边说,一边从背后抱住王怀仁,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用丰满的胸膛贴着
他的后背来回蹭。
王怀仁一边往外挣身子,一边推金凤,「去,去,讨厌鬼!」金凤闻听不但
不恼,反而「嘿嘿」一笑:「讨厌鬼,你们男人才讨厌哩!嘿,见了女人的身子,
你们比狗见了稀屎都高兴,我真不知道,你们鸡巴子插进屄里,你们有多美!」
里间,金凤与王怀仁抱坐在沙发上,她扳倒王怀仁,让他头枕大腿,斜靠沙
发,同时,解开衣扣,推上乳罩,双手托起沉甸甸的奶子,将紫葡萄般的奶头塞
到王怀仁嘴里,娇声浪气的说:「看看,一定是嫂子又欺负你了……看把我哥气
的,别忙,先吃妹子一口奶,再叫二妮给你吹吹箫,临末,你妹子再给来个《观
音坐莲》,整个《二龙戏珠》,……」王怀仁头一偏,吐出奶头,挣扎着要起来,
金凤把他的身子一按,拍着他的脸:「亲哥哥,真把你气坏了,你妹子心疼死了
……」
这时,名叫二妮的女服务员推门而入,这妞,中等个,苹果脸,浑身上下不
胖不廋,鼻子眼睛不大不小。全身凹凸得当,玲珑剔透。别看她才十六七岁,可
胸前的豪乳,坚硬挺拔,摇摇欲坠。同时因为,前面领口大,开胸低,多半了白
生生的奶子,清晰可见。随着她跚跚的步子,俩奶左摇右摆,好不撩人。一见这
蚀骨销魂的尤物,王怀仁此时的烦恼,早跑到爪哇国去了……这二妮走到沙发前,
先轻车熟路的弯腰伸手,插进王怀仁的裤裆,抓住王怀仁的命根子,大拇指一勾,
二拇指一合,抓出鸡巴上下套弄。
「王叔,舒服吗?你的蛟龙是想探俺姨的大海,还是那年你侄女的水帘洞。
哈……哈……哈……」尔后,她一边套弄,一边用另一只手解王怀仁的裤带,拽
住外裤,内裤一起拽,她看了一眼爆涨成小孩胳膊粗的阳具,低头噙住鸡蛋大小
的龟头,头一摇一摆,身一上一下,左腮一下右腮一下,还不时用舌头拨拉龟有
顶端的马眼。
王怀仁扭头看了二妮一眼,翘起脚,挑起二妮的外裙,大拇脚趾伸入女子的
内裤,来回磨蹭着二妮的阴蒂,「好叔哩!痒死了……,哇……哇……」二妮想
溜,王怀仁前面用手按住了她的头,后边用脚勾住她的腰,那能缩回去。
金凤看着媚态毕露的二妮,一边用手抚摸着王怀仁的脸,一边脱自己的衣服。
很快,王怀仁上边吃着金凤的奶,胯下操着二妮的嘴,脚趾揉着女子的屄心。那
美劲,真能叫他上了天。他见金凤脱完了,一只手把金凤的腰一搂。另一只手,
顺着她毛绒绒的俩腿合拢处,插了进去。
「亲妹子。好侄女,……你俩的屄,真美,真真美!」王怀仁说。
胯下,二妮高超的品箫技术,使王怀仁的鸡巴,在妮子嘴里,很快变粗变硬。
他猛的一翻身,把二妮拉趴在沙发上,一手压住她的头,一手掀开二妮的裙子,
白光要眼的大屁股,引起他极大的兴趣。扭头哄金凤:「妹子,先忍会,待哥先
尝尝这嫩的,再喂你这个老的,放心,哥给你留了一股子哩!」说时迟,那时快,
王怀仁亮晶晶的龟头,正对着二妮胖乎乎的屁股缝,一用劲,只听二妮「哎呀」
了一声,大鸡巴歪打正着的日进了二妮的白勾子。
「真爽啊!日勾子就是比日屄美……」王怀仁说着,拽住二妮的胯间狠狠的
就是几下子。王怀仁好受,二妮可不好过。第一次叫男人日勾子,痛的妮子,咧
嘴呲牙,惨叫声声。「好姨哩!叫叔叔别日了……,俺受不了……」金凤幸灾乐
祸,骚浪的把手指从下面插进二妮的阴门,连揉带扣:「你不是浪吗?……你不
是骚吗?……怎么还没操几下,就顶不住火了……,忍一忍……你叔叔喜欢日屁
眼,你又不是不知道,……没他,能有咱娘俩的今天吗!……乖……乖……听话,
听话。」
王怀仁嘿嘿一笑边日边说:「还是俺妹子……疼哥!」说着从肋下捏住二妮
下垂的大奶,边揉搓边问:「二,美了吧!……心肝。」说来也怪,二妮随着王
怀仁的抽插,很快,勾子不疼了,反而,麻酥酥的,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
「叔,这会美了……你使劲……插吧!……美……美!」
王怀仁哈哈大笑:「女人,天生就是挨操的,……你这个小浪屄……操……
操……操死你龟孙!」二妮也上气不接下气,「叔……叔……,你侄女身子都已
经……软了,快……快日几下子……」王怀仁快快的弄了几下,一股粘乎乎的东
西,射到了二妮的直肠壁上。
要说王怀仁也没有亏待金凤,他趁着阳具刚撒精末软,面对面的抬起金凤的
一条腿,把她的腰朝前一拉,鸡巴子就顺顺当当的进入了金凤的屄中。金凤真浪,
还没几下,亮晶晶的淫水,就随着王怀仁的动作,一股股的往外流,滴的沙发上
一片一片的。
王怀仁一边日金凤,一边对二妮说:「看看,你姨真不亏是老手,这屄夹球
的功夫比你强多了,学着点……下次你姨不在,你给叔叔消火……」说着,伸手
把站在一旁的二妮拽过来,张嘴噙住了二妮那小豌豆大的奶头,啧啧的吸吮。
金凤下身前挺,上身后迈,胸前的大奶子,随着她挨操的动作,一闪一闪。
长长的金丝发,应着鸡巴的出入,一颤一颤。嘴里美的哼叫着,呻吟着……
【二十四】
次日清晨的山麓县城。
旭日未出,朝霞满天。微风和喣,清爽宜人。正街偏巷,车辆奔驰。欢声笑
语,人流涌动。新的一天开始了。
王怀仁倒背着手,回味着昨夜的风流韵事,哼着邓丽君的「何日君再来」的
流行歌曲,喜孜孜的顺着城外花红草绿的小路,朝家走。
可是,他自酿的灭顶之灾,即刻降临,他全然不知。
靠近县人武部家属院外,是有名的南同蒲铁路隧道。由西往东,将太平这座
依山小城,一分为二。刚出门,是一截上坡,不太陡,但很长。长坡中间,是县
物资局一个报了费的仓库,由于废弃太久,门窗全无。昨晚失踪的梁欣,此刻就
在这个楼里。
她昨晚来后,先将几块大石头挪到檐边,想趁王怀仁通过时,推下去砸死他,
要不死,跑下去,利用早已准备的杀猪刀捅死他,以报欺母蹂己之仇。日后,或
死或活,也不枉来世上走一遭。可昨晚,行人太多,若伤无辜,后悔莫及。稳当
行事,万无一失。
清晨,王怀仁从《夜来香》出来,梁家辉就按照杨支书的吩咐,紧紧相随,
俩人虽隔几米,但王怀仁并没有发现他。同样,报仇心切的梁欣,只注意仇人,
也没发现父亲。王怀仁刚刚到楼下,梁欣推下了石头。「哎呀!怎么我爸往这跑
……」
梁欣急的在楼上高声大喊:「爸爸,快躲开……」谁知,楼下的父亲,不但
不躲,反而,快快的跑了几步,高叫:「王部长,小心……」一把把王怀仁推到
东边。梁欣从楼上推下的石头,没砸着仇人,倒砸在父亲的左腿上,顷刻,血流
如注,把半截裤管都染红了。
王怀仁看到梁家辉为自己受伤,刚想回头相扶,两眼喷火的梁欣,怒不可遏
的举着杀猪刀子追了过来,嘴里骂着:「王怀仁,你等着……!」父亲知道女儿
要干什么,连忙催王怀仁:「王部长,快跑,快跑……」王怀仁扭头一看,撒腿
就跑,梁欣追到父亲跟前,只狠狠的瞪了爸爸一眼,仍举着杀猪刀子向前追去…
…
第五章、好心有好报
【二十五】
要说梁欣与我在洪洞的日子,应是她一生最高兴最幸福的时光。
襄台线峻工的第二年,我随公司来到洪洞县离我家不远的堤村,修建汾河大
桥。整个工地,机声隆隆,车辆穿梭。打地桩的,砌箱台的,焊沉井的,垫引桥
的,夜以继日,各自为战。
那天下午,骄阳似火,热赛蒸笼。我在河边与徒弟小李,复测大桥墩位。刚
支好三棱镜,架好全站仪,投入工作。猛一回头,「哎,怎么梁欣来了……」呀,
呀,妮子凤尘仆仆,秀发凌乱。脸庞通红,汗流满面。上身短袖衫,上扣未动,
下扣解开,系在腰上。下身藕色长裤,膝盖下溅满泥点。玈途劳顿,处处可见。
「刘工叔,我可找到你了……」隔老远,梁欣一见我就高兴的连蹦带跳。
「累了吧!妮子……」我一边说,一边把一瓶矿泉水递给梁欣。接着,我问:
「欣,你从家来……」正在喝水的梁欣点了点头。「你吃饭了吗?」我又问了一
句。梁欣喜孜孜的把嘴一抹,笑咪咪的答道:「吃了,吃了,刚下车的时候,我
在车站吃了……」「那你先到树下歇一会,有啥事一会再说。」我又说。
夏日的汾河,水声潺潺,芳草萋萋。郁郁葱葱,翠绿欲滴。岸边的垂柳,如
少女出浴,秀发摇曳,堤旁的白杨,像俊男亮相,潇洒风流。
直到下午六点半,我才忙活完。此时,中午的炎热渐渐退去,夜晚的凉爽徐
徐漫来。初夜的微风,像少妇的纤手,轻抚着人们的脸庞,弯曲的河水,像长长
的缎带,自然温柔。哎!不管你是喜怒哀乐,大自然,都会让人们感到欣慰,感
到安祥。
「欣,你咋来了……」我掏出一根「蝴蝶泉」烟点着,并肩坐到梁欣身边问。
「想你了呗!」梁欣调皮的头一歪,看着我的脸说。
「想我……」我笑咪咪的问。
她猛的低下头,说道:「咋啦!我不该来……」我连忙摆手,「该来,该来,
你要提前通知我,我一定去车站接你……」「真的,你不赶我回去?」她高兴的
笑了。「那能呢!你能来,我欢迎还来不及哩!」我回答。
梁欣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刘工叔,我来这,是想让你给我找点活,在这
干上十天半月,行吗?」姑娘说着眉梢上挑,嘴角微翘,眼含渴望,一本正经。
目光里充满期待和希望。我略一沉思,「你会炒菜,俺公司的小李姐淑娴,在堤
村开了家《蓝天餐厅》,听说这几天找厨师,你到她那干一阵子吧!——不过,
我要给你爸和你爷爷打个电话。」
梁欣淡淡一笑,应道:「也好,要行,我就去那干。放心,给你丢不了人…
…不行,你还的给我找活干。反正我可不回去!」我把胸脯一拍:「那当然,—
—哎,哎,你这么大了,你爸没给你找婆家?」
梁欣拧过脸,一只手摆弄着衣角,另一只手揉搓这发梢。低下头,慢声细语
的回答我,「我不嫁,要嫁也要嫁给我心上人……」「那人在那,叔叔帮你说。」
我追问梁欣,梁欣回过头,边摇边讲:「你办不了,不过,到时候你绝对知道。」
现在,梁欣想什么,她自己最清楚……
【二十六】
你知道吗?我们晋南有个风俗,姑娘出嫁,新婚之夜,必须在身下垫一块白
布,第二天看夫妻行房,有无血迹。以此,检验媳妇是否贞洁。若有血迹,证明
她当姑娘时,为人正派,守身如玉。这样,在婆家,堂堂正正,人人敬重,否则,
你在婆家,永远是把柄,一辈子别想抬头。
古往今来,贞节如命,从古到今,代代如此。
一九七〇年,县上在七一水库组建农建兵团文工团,梁欣她姑,十七岁的梁
嫣红应招入伍,因她天生丽质,聪明漂亮,能歌善舞,音甜人俊。每次演出,大
幕拉开,嫣红登台。一曲「北京的金山上」与豫剧朝阳沟「山也留来水也留」,
字正腔圆,比专业演员还有水平。
谁料,她丰满的身材,惊人的美貌,馋坏了兵团指挥部的某些淫棍色狼。尽
管她洁身自好,外柔内刚,处处设防,步步小心。可仍难逃厄运。那是县兵团文
工团抽人参加省文艺调演的前天晚上,靠造反起家的兵团政委,县委付书记李志
良,把梁嫣红单独叫到办公室,面授到省城演出的有关事宜。
临末,李政委利用职权,要妮子报答他的知遇之恩,开始,梁嫣红不同意,
但经不住李志良哄骗,恐吓,利诱的三管齐下,无可奈何的坐在年近五十的李志
良怀里,先让其吃奶亲嘴,扣阴摸臀,后扒光衣服,那晚,在兵团指挥部的长沙
发上,在妮子的哭闹求饶的叫喊声中,亲眼看着李志良把他那毛绒绒,黑乎乎的
肉棒子面对面的插进自己的身子,夺走自己的处子之身。
尔后,梁嫣红调到了兵团指挥部办公室,成了那些衣冠禽兽的性玩具。这伙
畜牲,每次日她都带面具,每晚都有人操她,最多的时候,一晚上同时来三四个。
更使人气愤的是,李志良外出开会,也要带嫣红。到晚上,李志良自己操她还不
算,时不时的还把嫣红当礼品讨好上司。送给上级领导享受。姑娘碍于面子,说
不敢说,讲不敢讲,只有逆来顺受,独吞苦果。
终于,嫣红怀孕了,丧尽天良的老畜牲,不但不忏悔自己的罪恶,反而污蔑
女子作风不正,利用色相,勾引革命干部,把她开除出兵团。
嫣红回来,哥嫌嫂骂,父母反目。父亲不容女儿分辩,当天就把她打了一顿,
并把她行李扔到门外。叫她滚出去,永远别回来。后来,是杨支书作主收留了她,
跟她到镇医院流了产。
但这事并没有结束。俗话说:「女大不可留,留来留去记冤仇。」眨眼,嫣
红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乐昌附近保媒拉纤的,没一个上门。无奈,老俩口只得
厚着脸皮,登门央求,前来相亲的廖廖无几,偶尔一个,见面同意,但稍一打听,
再无音信。渐渐的连一个都没了。
直到嫣红二十三岁,县城来了一个说媒的,说西关村有个叫刘二黑的,年近
三十,家境不错。前半年刚和媳妇离了婚。打听着乐昌有个老姑娘,啥都不嫌,
托人前来求亲。嫣红爸妈去那里看了看,家中五间北房,一个娃,还有一台小四
轮,常年四季,给县造纸厂拉麦秸,一年下来也能挣几千块钱。女大娘急,饥不
择食,立即点头答应。嫣红不光见二黑人生的黑,个也不高,而且大好几岁。心
里不太乐意,但一想自己,不敢挑拣,就糊里糊涂的结了婚。
婚后,全村人都说嫣红掉进了福窝。
可不,自从嫣红进了二黑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她想到地里劳动,二黑
妈不让,怕累着。她说在家做饭,二黑妈说,咱家人少用不着你。每次二黑父子
出门,总要给嫣红买点她爱吃的零食,糖块,瓜子,饼干,桔子。日日如此。几
个月下来,嫣红变白了,吃胖了,身材比以前更好了,模样比原来更俊了。她自
己也纳闷,为啥刘家人对自己这么好,难道人家真不嫌弃我了吗?
嫣红怀孕了,三代单传的刘家,二黑整天乐的合不上嘴。他爸他妈脸上笑成
一朵花。嫣红真像动物园的大熊猫,成了刘家的重点保护对象。隔三夹五,不是
卤猪蹄,就是炖排骨。鸡蛋天天有,豆腐日日端。害喜嘴馋,吃啥买啥。就是想
吃天上的星星,刘家人都会想办法摘下来。欢乐天短,忧愁日长,时光就这么过
着。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梁嫣红结婚的第二年八月十一,给刘家生下了一
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取名「虎虎」。这娃,方脸盘,大眼睛。高鼻梁,小嘴巴。
肉呼呼,胖墩墩。小胳膊,小腿,好像刚出莲池的嫩藕瓜子,白生生,磁叮叮。
但,虎虎刚过百天,嫣红在娘家的事,随着李志良的逮捕判刑,慢慢的就被
西关人知道了。为此,刘家对待嫣红,态度起了180度的大变化。从此,家里
的活嫣红得干,地里的活嫣红也得干。每日,小孩喂奶,洗衣作饭,忙的媳妇团
团转。到了夜里,更难熬。
别看二黑小伙不咋样,可干起那事,一个顶俩。一晚上好几次,整的嫣红浑
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前半夜,儿子闹的睡不好。后半夜,丈夫缠的睡不着。
加上公公婆婆动不动就指桑骂槐:「什么骚货,浪屄,破鞋,婊子……」啥
难听骂啥!苦妮子度日如年。那个丈夫刘二黑,更是醋海翻波,见她和男的讲话,
就说她和人家不利索。见她与女的走一块,就说她给人家拉皮条。一回家就打。
今说媳妇和张三有关系,明讲老婆与李四拉私情。若要分辩,打的更狠。
刘二黑打老婆和别人不一样,他不是让媳妇穿上衣服打,而是脱光衣服揍。
每次都在媳妇不能叫人看的地方下手,大腿根,屁股蛋,荆条抽,烟头烫。捆手
塞嘴,既不能喊,又不会叫。边打边骂:「我叫你骚,我叫你浪,打死你个挨球
货,卖屄精!」打够了,骂累了,扳过嫣红的身子,爬上来,塞进去,日死没活
的发泄一番,不管媳妇如何,倒头便睡。
第二天,雨过天晴,连说带笑,啥事没有。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若嫣红
对别人说,刘家如何虐待她,别说西关村,就是乐昌镇也没一个人相信。
雪上加霜,那桩发生在西关村泰山沟的事,把这个苦命女子送上了不归路。
那是一个夏日的中午,梁嫣红一个人在沟底的责任田里锄玉米,因天热,她
把裤子挽过膝盖,粗壮的小腿,白皙皙的,同时,上身的的确良短袖衫被汗水湿
透,紧贴脊背。
一对下垂的乳房,随着她锄地的动作,一闪一闪,偶而一阵微风,将短袖衫
的后摆掀起,立刻露出她少半个白生生的大屁股。那料,这所有的一切,都被沟
顶大路上赶集归来的刘老骚看的一清二楚。
这个比嫣红大二十几岁的婆家叔,一见侄媳妇春光外泄,淫心大发,马上打
起了侄媳妇的歪主意。他扔掉自行车,顺着下沟的羊肠小道,慌里慌张的跑了下
来。
「妮,天都晌午了,你咋还不回?」老骚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不怀好意
的问。嫣红直起腰,掏出手绢擦了擦汗,咧嘴一笑:「二爸,就剩一点了,赶赶
就完了……」说完,继续弯腰锄地。欲火中烧的刘老骚,见嫣红毫无戒心,不以
为然。
先抬头看了看天上偏西的太阳,又瞅了瞅这偏僻的山沟内,除了她,就是他。
他脱掉上衣,按了按隆起的裤裆,放心大胆的扑上去,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嫣红。
两只手准确无误抓住她胸前那对软呼呼的大奶子,俩手来回搓。「红红……
小姑奶奶……二爸我……想死你了,每时每刻……我都想尝尝……我娃日着是啥
滋味?」老骚在胡说八道。
「不要,不要……,不行,不行……!」嫣红拧着脸,摇着头,拼命的挣扎。
刘老骚抱着嫣红,连连后退,将她拖出玉米地。按在埝沿上,一手摸着嫣红的臀
部,一手揉着她的乳房:「红红呀,你瞧我娃这勾蛋子,又大又圆,肥奶子又柔
又软……,俺二黑前一辈子不知积了啥德,……,娶了你这么一个大美人……让
叔叔也美一回吧!」
说着,上面的手,按住嫣红的脊背,下面用腿顶住嫣红的大腿,拽出身前揉
奶的手,嗤的一声,把嫣红的外裤,内裤一把扯了下来。
啊!嫣红那白嫩嫩的屁股,淡褐色的阴门,加上生在阴唇俩侧乌油咋亮的黑
阴毛,真让刘老骚昏了。他用胯间那硬棒棒的玩意,来回磨蹭着嫣红的阴部。并
且满嘴胡言乱语:「你别叫,你别动,装什么正经,西关村,乐昌镇,谁不知你
是一只破鞋,谁日都行?你的屄,他当官的能日,我刘老骚为什么……不能,今
天,我非日了你不可!」
可是,嫣红的挣扎,撕打,刘老骚咋也得不了手。
「叫吧!喊吧!省的西关人不晓得,再不叫我上,我就告诉二黑,说你勾引
我,让他打死你……」刘老骚气喘嘘嘘,脸红的像下蛋的母鸡,汗水滴滴答答的
往下落。「好娃哩!别叫了,……叔叔,就这一回,……我保证不给人说……」
可能是这句话起了作用,嫣红不动了,不喊了,刘老骚手握硬棒棒的阳具,朝嫣
红两腿之间的饺子缝插了进去。
「哈,爽死了……!」一插进去,温热的阴道,软软的膣肉,爽的刘老骚像
洗温水澡。他紧贴侄媳妇的大屁股,快拔猛插,死命里顶。弄的嫣红浑身麻酥酥
的,像中了电一样。此时,梁嫣红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浑身像抽了骨头,昏昏沉
沉,飘飘然然,不时的扭动着身子,「哎哎……呀呀……」的呻吟着。
后面日着不过瘾,刘老骚翻过嫣红的身子,把她挪了挪,双手扯掉她的裤子,
扔到一边,抓住她的两条腿一撇一举,胸前一压,将鸡巴朝那粉红色的销魂洞口
一对,「嗤」的插了进去。一下一下快速运动,随着刘老骚前摇后摆的动作,仰
面朝天的嫣红,俩大奶一摇一晃,一晃一摇。刘老骚:「操,操,操死你个浪屄
……操死你……」他汗流夹背,越战越勇,每下都狠着朝里塞,真想连身子都钻
进去。
炎阳烈日下,无奈的嫣红闭着眼,喘着气,像死了一样。任凭这个老畜牲变
着法糟蹋自己。羞柔的泪水,缓缓流出,打湿了她头侧那热乎乎的土地……
【二十七】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泰山沟的事,嫣红没说,老骚没说,但并不等于没人知道。首先知道这件事
的,是嫣红的丈夫刘二黑。
那天下午三点,衣衫不整,面色苍白的梁嫣红才从沟里回来。她饭没吃,娃
没管,入屋倒头便睡。婆婆见不对劲,嘟哝了几句。嫣红也没吭声。
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被刘老骚一伙人拖到村东的苇子地里,几个
人七手八脚的要脱她的衣服。她想躲,但周围全是人,无奈只得高呼求救:「不
要,不要……不行,不行……放开我……」睡在身旁的丈夫大吃一惊,连忙摇醒
她,询问咋回事?当然,嫣红不敢告诉他中午的事,也不会说出今天的事。
原本猜疑的刘二黑,再三追问,嫣红就是不说。二黑把妻子拽进自己的被窝。
连摸带揣,连哄带骗,「你怎么了……你说嘛!我给你做主!」嫣红信以为真,
声泪俱下,连哭带说的把中午泰山沟的事,告诉了丈夫。本来,嫣红以为丈夫会
大发雷霆,不是把自己痛打一顿,就是找二叔拼命。可是,她错了,刘二黑不傻,
告二爸,无凭无据。他县里有人,到时候,人也丢了,兴也败了,小秃烂鸡巴,
一头没一头。打老婆吧!真不怨她,她也没法。
第二天嫣红爸被叫到二黑家。虽然,家丑不可外扬,但丈夫食言,妻子遭殃。
他家院里,摆下场名附其实的鸿门宴。快晌午了,热浪呛的人上不来气。靠北房
东山墙的豆角架下,方桌上放着几个茶杯,都有茶,但没人喝。同样,旁边的那
盒「花好」烟,己拆开了口。也没人抽。俩亲家,二黑爸一个劲抽旱烟,不说话。
嫣红爸低着头,哎声叹气,一言不发。最后,嫣红爸:「亲家,俺妮子出了这肮
脏事,……我对不住你……,可我有啥法?……哎,这娃……」
二黑爸见亲家一个劲道歉,无法再说难听话。脸拧到一边答道「她爸,你说
你妮子在娘家办的那丢人事,我们计较过没有,只说狗屎干了就不臭了,可现在
……,虽说俺老伴爱叨叨,可也没亏待你姑娘……,还是那句老话,闺女你领走,
虎虎给我留下……」
「亲家,这事我也不是没给女子说,她死活不同意。再说,嫣红走了,娃咋
吃奶?这么着,虎虎俺先养着,不管咋,娃没罪,你说是吗?」嫣红爸低三下四
的苦苦哀求。
「嫣红爸,将心比心是一理,你妮子改了,还会生娃,俺二黑要是说不下媳
妇,我家就得断后。要是现在让你带走娃,将来娃不回来咋办……,不行,亲孙
子,命根子,虎虎不能带走!」
二黑爸不让步,不服软,嫣红爸也没辙了。但仍极力分辩:「亲家,昨日的
事,也不能全怨我闺女,老骚是啥人,你比我清楚!」
二黑爸火了,黑脸一沉:「亲家,照你这么说,这事怨我家,那你说,是我
叫他干的,还是二黑妈叫他干的?」嫣红爸摆了摆手:「亲家,有理不在言高,
这么着,娃我家先养着,过上一段,我给你,啥时候都行!」
因法院有规定,三岁以下的小孩,离婚时,基本上,女方抚养,除非女方不
要。嫣红爸早知道这事,所以心想:别看我现在答应给你孩子,将来,法院判给
我,你有啥法?二黑爸见对方松了口,立即答道:「行,闺女你领回去,娃你跟
上,啥事到法院再说。」嫣红爸自知理亏,挪一步算一步,忙点头应道:「行!」
二黑和嫣红的离婚官司,一直拖了一年多。法庭上,刘二黑只谈他与嫣红感
情不合,但不敢承认他父母,他二爸逼他离婚。嫣红坚持不离。光讲娃小离不开
他妈。至于在刘家的事,只字末提。
第二年三月,嫣红作手术住院,二黑爸利用堂弟刘老骚在县法院的关系,四
天下了三张传票,最后,法院以缺席判决,刘二黑与梁嫣红解除婚约,其子归刘
家抚养。
噩耗传来,刚出医院的梁嫣红闻讯,马上瘫在了当院,不省人事。刹时,院
里乱成一锅粥,三岁的虎虎闹着要吃奶,嫣红妈摇着唤女儿。就连平时不理闺女
的嫣红爸,也跪在当院,哭着呼唤:「红红……你哭出来吧!……我妮……你哭
出来,哭出来,我娃……就好受了!」
还有那一直就不理嫣红的哥嫂,也从隔壁的新院跑过来,看望可怜的妹妹。
好心的邻居大婶,边拉嫣红妈边说:「嫂子,你别哭了,大伙比你难受,这事不
怨嫣红。——这不长眼的老天啊!」
大伙帮着把软绵绵的嫣红,扶回屋内。
其实,不管母亲的婚姻如何,虎虎就是虎虎,虎头虎脑,虎里虎气。三翻六
坐七个月爬,九站十走喊爹妈。这娃啥都比别的小孩早。可是,这娃啥都好,就
是认生。更过百天,除了他妈,谁都不要。无论在那耍,只要能看见他妈,一晌
一晌的都不哭。嫣红在院里洗衣服,娃在旁边爬着玩。嫣红到地里干活,娃就坐
在地头耍,一点都不烦人。
那天,娘俩在汾河滩油菜地里薅草,旭日东升,苍穹如洗,蝶舞蜂飞,清香
扑鼻。
虎虎端坐在粉红色的塑料布上,手舞母亲用野谷草编的小兔,一手一个,笑
嘻嘻的玩耍。身后,麦苗碧绿,菜花金黄。汾水潺潺,峰岭叠翠。前来乐昌采风
的县文联老杨,观此美景,心潮澎拜,毅然举起像机,按下快门,摄下了这个优
美恬然的镜头。
这照片,先上电视,后登省报,还参加了平遥古城的全国摄影展,一举夺魁。
县计生委,用这照片制成了一幅高达五米的大广告牌,题名《只生一个好》,嘿!
县城广场一立,千人观,万人瞧,小虎子可出名了,十里八乡,谁都知道乐昌镇
的刘虎子。儿子出名。老子高兴。
刘二黑原本就不愿和嫣红离婚,不愿儿子走,后悔不己。他也设法把儿子偷
回来过,但因哭闹,哄不下,又给他妈送了回去。而今,法院下了判决,他真发
了愁,弄回儿子怎么办?同样,嫣红常天也提心吊胆,忐忐不安,生怕儿子离开
自己。
明天就是六月六了,入夜,月坠天黑,群星闪烁。银河耀目,微风阵阵。嫣
红抱着亲生骨肉,呆呆的坐在村西北的铁狗埝上,心烦意乱,思绪万千。
自从县法院把儿子判给丈夫,嫣红身心憔悴,痛恨各半。她没明没夜的哭过,
哭的她两眼通红,无泪可流。她撕心裂肺的喊过,喊的她沙哑无声,音似破锣。
为了儿子,她冒雨跑到县城,跪在法院门口,虽然,人们都同情她,但木已成舟,
谁也没法。为了儿子,她通宵跪地求公婆,让儿子归自己。
曾记否,她狠心的把儿子送给丈夫,但儿子拼命哭闹,她心如刀搅,又奋不
顾身的夺了回来。现在,嫣红很清楚,将儿子归还刘家,是早晚的事。她拼命的
给虎子喂奶,白天喂,晚上喂,她想把浑身的血液都变成乳汁,让儿子吃饱吃够,
一夜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手刃自己的仇人,替娘报仇雪恨。
她还明白,这次离婚,西关人知道为啥!乐昌镇也知道为啥!自己才刚二十
五,离开婆家,谁会娶她。这下半辈子,自己注定要孤苦伶仃,忍柔负重。遭人
非议,苟且偷生。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自从西关出事,人们像躲瘟疫一样的躲着她。父母反目,哥嫌嫂烦,乡邻好
友,退避三舍。为此,她纳闷,她迷茫,她不解,她苦恼。从李志良诱奸到刘老
骚欺凌,怨谁呢?怨爹娘,犯不着,怨自己,也不是……那怨谁呢?死吧!死吧!
一了百了,再没人说长道短,再没人指指划划,她撇不下儿子,转念一想,我连
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身子难保。由他去吧!
那晚,嫣红把儿子抱回家,放到娘俩栖身的东房小床上,然后,打开箱子,
把自己与儿子的照片,儿子的衣服和玩具,整整齐齐的放到床头。
低下头,将脸贴在儿子的胸前,泪珠子「咯咯吧吧」的往下掉。她目不转睛
的看了孩子一眼又一眼,吻了一遍又一遍。轻声念叨:「儿呀!别怨娘,……你
娘命苦……顾不了俺娃了,俺娃长大了,……别怨娘……啊!」
远处的鸡鸣,惊动了嫣红,她缓缓的抬起头,用手拢了拢垂在前额的流海,
深情的看了儿子一眼,轻轻朝门口走去。蹑手蹑脚,既怕吵醒梦中的儿子,又怕
惊动了年迈的父母,一步一回头的朝外走。
黎明,嫣红又回到了铁狗埝上,这个地方她太熟悉了。幼年,她与伙伴在埝
边的大槐树下,玩耍打闹,捉迷藏。长大后,又跟姐妹坐在这,眺望微暗闪烁的
星空,谈论各自的将来。可是,每年除夕,因俺晋南只要出阁的女子,永远不能
再娘家过年的习俗,面容憔悴的她,抱着儿子,端着饺子,离开鞭炮齐鸣,笑声
欢声的娘家小院来到这,在铁狗埝的大槐树下和着泪水,与儿子吃下了自己平生
从末吃过的过年饺子。
东方泛白,天已大亮。群星尽逝,万籁无声。梁嫣红神情严肃,脸若冰霜。
她首先转脸朝家门方向跪下来,朝天作了一个揖,心中默念:「爸,妈,原谅女
儿不孝……,俺不能给你披麻带孝,养老送终了……儿啊!别怨你妈心狠,老天
爷会保佑俺娃长大成人,会可怜我这缺爹少娘的苦命娃!」而后,回身向埝下的
汾河,深深的鞠了一个躬:「河神爷,你显显灵吧!帮我给那些淫棍色狼报应吧!」
她站起身,先拍拍膝盖上的土,后回头望了望生她养她的乐昌镇,看了看朝
夕相处的山山水水,心一横,眼一闭,快快的向前跑了几步……愤怒的母亲河,
仍像昨日那么凶悍,那么粗犷,浊浪排空,涛声阵阵。
二十五年前,就是今天这个时辰,梁嫣红来到了这个世界。而今同时,她匆
匆走完了她的人生。滚滚的汾河水,稠稠的黄泥汤,顷刻,吞噬了屈蹂,吞噬了
不平,卷走了众口不一的街谈巷议,告诫那些遵规守距的芸芸众生……
【二十八】
言归正传。
那年,梁心在蓝天餐厅下厨掌勺没半月,就好像七月的高粱——红透了。?
「人俊嘴甜手艺精,宾客盈门交口颂。」别的饭店卖排骨,干炸装盘,干干的。
而她作的红烧排骨,白糖加咸盐,骨汤加佐料,色佳味鲜。真让你「闻香下马,
知味停车」,刹时,不管克城公路的汽车司机,还是槐乡祭祖踏青游览的善男信
女,只要到了堤村,全要到蓝天餐厅尝尝女厨师的手艺。
当时,为了方便大桥工地的各地民工,梁欣还推出了大碗饸络面与凉拌土豆
丝。大碗饸络面,量大实惠,一碗就饱。金黄面一舀,肉臊子一浇,绿菠菜一搁,
料锅里一捞,物美价廉,老少皆宜。凉拌土豆丝,白丝红椒,酸咸可口。不过这
菜,看起来简单,其实不然。
首先,刀功要精,土豆丝要切的粗细一致,要不,开水一罩,生的生,熟的
熟,无法下筷。切好后,竹笊篱一放,开水锅里一插,火要大,水要热,时间要
得当,捞的早了,生多熟少,无法入口。捞的晚了,软不拉踏,吃在嘴里像棉花
套子一样。
只有及时出锅,一咬崩脆,凉水一冲,香油一调,加盐放醋,再撂上几段红
辣椒,——绝了,红是红白是白,酸咸有味,麻辣可口。俺工地的民工,工人,
只要得闲,全都三三俩俩的到那里打牙祭,尝美食。
我真忙!好不容易赶在汾河汛期前,完成了堤村桥的箱体合拢吊装,还没松
口气,蓝天餐厅的李淑娴打来电话,说梁欣得了急性阑尾炎,已送到了赵城,要
我马上过去。一进医院,李淑娴就迎了上来,她告诉我梁欣如何如何勤快,如何
如何能干,我刚要掏钱交手术费,李淑娴坚决不让,俩人又拉又拽,交费处看了
好多人。无奈,我只好依了她。
交完费,填手术通知单,我掏笔照着上边的格式,一栏一栏的写着。最后,
填写与患者关系一栏,我怔住了,写什么呢?旁边带眼镜的孙大夫,见我停下笔,
不耐烦的说:「刘工,她是你女子,你是她爸,这还不好填……」说着,夺过笔,
在这一栏签上了「父女」两个字。
梁欣进了手术室,我先给乐昌镇的杨支书打了一个电话,焦急的在手术室门
外,东张西望。坐也不对,站也不是。看着走廊外沥沥淅淅的雨丝,心里像着了
火。时间多的真慢呀!看看表,才五分,再看看表,才十分。坐在墙角长椅上的
李淑娴,转过朝手术室望的脸,招呼我:「刘工,稳稳的坐下吧!这不是着急的
事……」我缓缓的坐到椅子的另一端,掏出手绢擦眼镜。
忽然,满头大汗的孙大夫,从手术室出来,一出门:「刘工,你闺女失血过
多,准备的血浆用完了,洪洞的血跟不上,现急需输血,因你闺女血型特殊,只
能输ab型,与o型,你作作准备,马上到护理室验血……」话音末落,孙大夫
的手机又响了,他打开手机,答道:「喔,知道了……」转身进了手术室。
抽血的滋味真不好受,大绷带往胳膊上一勒,我立刻感到涨的难受。拿针抽
血的女护士,打量着我单薄的身子,关心的问:「你行吗?」我淡淡一笑:「行,
你抽吧!」我看着女护士把粗粗的针头刺入了血管,一松绷带,真痛啊!随着玻
璃针芯的外移,我觉的像从身上撕肉。咬着牙,侧过脸,背向护士,一针,两针,
三针,终于200毫升红褐色的鲜血,缓缓的流进了输血袋。
刚出门,突然一阵头晕目眩,使我软软的倒在护理室外,站在我身后的李淑
娴,焦急万分的抓住我的手,边摇边喊:「大夫,大夫……」我摆了摆手,轻声
答道:「不要紧,不要紧……,一会我就好了。」
那天,我与李淑娴帮护士七手八脚的把梁欣,从提心吊胆的特护室抬回病房,
已是凌晨三点。窗外的风还在刮,雨还在下,值班的护士,安顿好病人走了,淑
娴也因饭店有事回去了,空荡荡的单人病房里,就剩下我和梁欣两个人了。
时值深夜,寒气逼人。我系好外套衣扣,搬过一把椅子,精疲力尽的坐在床
前,借着房顶40瓦的灯泡,看着梁欣失血苍白的瓜子脸,浮想连翩,心事重重。
「闺女太苦了,十四岁父囚,十六岁娘亡,小小年纪,辛勤奔波。可俺萍萍,只
比梁欣小三岁,别说叫她当家做主,她连她自己都管不好。整天挑三捡四,撒娇
烦人。不是这个袄短,就是那个饭咸。二人相比……,哎!」想着,想着,我不
由自主的低下头,趴在桌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那天,我实在太累了,要不是有人再三摇我,真不知道睡到啥时候。待我睁
开眼,——呀,屋里人满满的,大家都围在梁欣的病床前,拽手摸脸,争相观看。
杨支书拉住我的手说:「刘工,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救了俺孙女!」我
笑了一下,「杨叔,在家千日好,出门时时难。欣欣能从几百里外的家乡来到我
这,这是縁分,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病床前,梁家辉拽住女儿的手,泣不成声:「妮呀,你千不该,万不该,为
了爸,不念书,不嫁人,你知不知道,你离家这个月,你爸多担心你吗?……你
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咋给你死去的妈交待哩!放心吧!爸不逼你了,不管你了,
你杨爷爷和杨奶奶也不说你了,俺妮愿咋就咋……」
躺在病床上的梁欣,虽没说话,但泪水却在眼角不停的朝外溢,流湿了枕头。
同行的兄弟姐妹劝家辉:「别说了,别说了,事情都过去了,你还是谢谢刘工吧!
要不是他,你女子还不知道出啥叉哩!」
正在这时,文质彬彬的孙大夫,前来病房查床送药。一进门,就招呼我:
「梁欣爸,这是清胃顺肠的药,一会叫妮子喝下去。」梁欣爸三个字,使脊背朝
里的梁家辉转过脸,惊讶的看着孙大夫。孙大夫瞪着我:「那你……」站在一旁
的杨支书接上了茬:「那是俺孙女的救命恩人,我村修高速公路的刘工程师。」
孙大夫慢言细语:「哎,那你们可得好好谢谢人家,要不是他昨晚给你姑娘输血,
今天你妮子就不会在这,恐怕早放到太平间去了……」
梁家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住我的腿:「刘工,谢谢您,谢谢你…
…兄弟,俺一辈子都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兄弟,我愿下辈子当牛作马,报
答你……,心甘情愿。」他仍跪在地上说。
【二十九】
光阴荏苒,日月似箭。眨眼梁欣出院快一个月了。
这段日子,我百思不解,每晚九点,梁欣必到我这,进门先收拾书桌上的图
纸资料,而后给你整理床铺被褥,该洗的洗,该叠的叠,忙完一切,她端端正正
的坐在我对面,眨巴着明亮深邃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我。
不知为啥?她一天不来,我就觉的不对劲,可是,她三天都没来了,我心里
犯嘀咕了,打电话问淑娴,她说梁欣好着哩!啥事没有。莫非我得罪她了,这不
可能?第四天夜里,我忙完了手头的工作,骑上摩托车,心急如焚的向堤村驶去。
秋雨乍晴,金凤萧瑟,云淡天高,月朗星稀。
时近午夜,万籁皆宿,山水朦胧,苍穹如洗。
当我来到餐厅后院,不知为啥?大门一推就开,拴在院中的狗,「汪,汪」
的叫了两声,梁欣开了北房中厅的门,从西间走了出来,神情严肃,只说了句:
「您可来了,进屋吧!」掀帘进屋,芳香四溢。我真不知道它来子墙角的菊花,
还是姑娘本身。我既没心观赏梁欣床头那花花绿绿的明星照片,也没客套的对梁
欣问东问西。还没张口,梁欣就给我使了一个眼色,然后,用嘴指了指挂在屋中
间的布帘,我会意的点了点头。两个人相跟着走到院中。
院中,皎洁的月光,自天而落,各个角落,银装素裹,亮如白昼。「你说,
当男人好,还是当女人好?」快下台阶的梁欣冷不叮的问了句。我轻轻一笑,头
一偏,看着她,觉的好笑,反问了句:「你说当啥好?」梁欣没正面回答我,只
是摇了摇头,扬脸看着天上的月亮,喃喃自语:「女人说当男人好,男人说当女
人好,其实,啥都不好,各有各的难处!」今咋了,梁欣的举动让我大吃一惊,
忙不迭的问:「妮子,你啥意思?」
梁欣低下头,看了我一眼,说道:「刘工,自从出院,我总觉的你比别人跟
我近一步,有啥话,总想跟你说……」真怪!你住院,我跑前跑后,贴钱输血,
别的没赚下,刘工叔成了刘工,那个叔字活生生给免了。不管咋?妮子千乡百里
的投奔咱,我不能慢待她。我看了她一眼说:「欣,有话就说,我给你作主。」
「哎!」梁欣叹了一口气,眼泪汪汪的告诉了我一个骇人听闻的故事。她说:
「……那天下午,秋雨霏霏,雾霭茫茫。我买菜回来,路过克城公路旁的亨通饭
店门口,只见一个红衣红裤的胖女人,在路上揪这样个细高个姑娘的头发,拳打
脚踢,女子脸哭带骂,毫不示弱。胖女人打着骂着,小骚屄,老娘叫你再跑,再
告……」
你不晓得,我这脾气,从来见不得人欺负人。大步上前,拽住胖女人的胳膊,
告声大喊:「住手!」那女人看了我一眼,将胳膊朝回一拽,朝地上的姑娘又是
一脚。「你再给我打一下。」那女人没理我,弯腰「叭」又给妮子脸上搧了一巴
掌。当时,我也没做假,扬手就给了那胖女人几耳光,那女人当然不服气,俩人
就在她饭店门口打了起来。
随着胖女人的哭骂嘶嚎,亨通饭店里窜出几个长头发,小胡子的二毛狗子,
手提家什,气势汹汹,反正我也豁出去了,一人不怕死,十人难沾边。那料,一
个消廋硕长的中年男子从门里出来,:「小勇,二蛋,你们别惹事,她是淑娴饭
店的女厨子,千万别惹她,老板他舅,就是咱县的公安局局长,你们想进号子吗?」
这话真管用,那几个地痞全都灰不溜溜的走了,胖女人也随着他们骂骂咧咧的进
了屋。
泥泞的大路上,就剩下我与那个姑娘,她跪在地上,抱住我的腿泣不成声:
「好姐姐,你真是一个大好人,这饭店我坚决不干了。我跟你干吧!干啥都行。」
看着她哭哭啼啼的样子,我也没了主意。只好拉着她,一起回到了饭店。谁料,
淑娴姐不但没责怪我,多管闲事,帮我给那妮子端水洗脸,还拿出她女儿的衣服
让她换。
那天夜里,我俩睡一个床,她告诉了我她的一切。
她叫崔红莉,今年十七岁,老家是安泽,十岁上,父亲出了车祸,十一岁随
母改嫁,和姐姐到了浮山县响水河,她继父姓崔,叫大成,是响水河镇的付书记。
那年夏天,母亲抱着七个月的弟弟回娘家,因下雨隔着,夜里没回来。黑天后,
她和姐姐睡外间,而喝的醉熏熏的继父睡里间。半夜,红莉睁眼醒来,就听到里
间不是传出姐姐的呻吟,和继父的狂笑。
「叔,你轻点,……捅死人了,」姐姐拖着哭腔哀求继父。崔大成一边喘着
粗气,断断续续的哼着,嗨嗨哈哈的叫着,满嘴胡说八道:「美,美……,再忍
一会,快了……快流出来了。」里间床「咯吱,咯吱」的响声,与刺耳的「咕叽,
咕叽」,一阵阵传了出来。
好奇的红莉蹑手蹑脚的下了床,轻轻的走到里间门外,凑着没吊嫣的门帘缝,
看到了不该看的情景。里间昏暗的壁灯,照耀着趴在床沿,光屁股的姐姐,后爸
光着下身,两手拽住女儿的胯间,身子朝前一攻一攻。「妮,你真美……,真美,
快……快舒坦死你爸啦!」他边嚷边操。灯光下,莉莉清楚的看到,后爸那粗粗
的鸡巴,在姐姐那还没长毛的阴门中,一进一出,一出一进。浑身痉挛的姐姐,
边呻吟边求饶:「哎……哎呀呀!爸,你已经弄了两次了,你……这人咋说话,
不算话。」继父:「小心肝……小姑姑……,忍着点,忍着点……」
突然,后爸身子朝后一缩,鸡巴向外一拔,大叫一声:「美死了!」很快,
那淡黄色粘乎乎的液体,「呲呲」的窜了姐姐一脊背。
随后,他软软的瘫在姐姐的脊背上,像狗一样的一动不动。当时,年幼的红
莉虽不知那是咋回事,但总觉的不对劲,为这事,她也多次劝过姐姐,可大她五
岁的红玲比她说的还有理。并振振有词:「咱这山里都是这,儿子是给妈妈生的,
女儿是给爸爸养的。
自己用自己的,既方便又实惠。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们班的小红,小燕,
那倒是亲爸,还不是光明正大的日他自己的女儿。小红爸让小红和她妈睡在一起,
日着闺女的屄,还要吃她妈的奶哩!小燕爸更不是东西,一晚上,一晚上的把大
鸡巴泡在她的屄里腌咸菜。日着小燕,操着她妈,一家人乐的像啥似的。
小雷一家更有意思,她爸和她哥,把她和她妈排了班,每晚不是她哥日她妈,
就是她爸日女儿。她爸最不要脸,有一晚把女儿妻子摆一块,吃着一个日一个可
美哩!「
从此,只要红莉妈不在,她爸就日她姐。隔三夹五的日屄解馋。为此,红莉
对继父大为不满,每次吃饭,只要他在,红莉立刻端碗就走。弄的老实纯朴的母
亲,莫名其妙。为了免见继父,红莉初中末毕业,就随着亨通饭店的老板来到这
里。
到这后,南客北商,鱼龙混杂。打情骂俏,不堪入耳。红莉心想:天下乌鸦
一般黑,男人全是骚货,女人都是浪屄。——老板娘叫喜英,她干哥叫狄怀玉,
那人比谁都坏。他来吃饭,每次总借机在女服务员身上,摸摸揣揣,磨磨蹭蹭。
特别是仙云,只要一到他跟前,他总要搂住妮子,摸摸脸蛋,揉揉奶子,有是还
把手塞在妮子小屁股中间抓一把。
喜英更不要脸,每次她干哥来饭店,也不管白天黑夜,先把丈夫山根打发的
远远的,然后关上门,俩人在床上裸身大战。肉搏时的呻吟声,高潮时的浪叫声,
次次不堪入耳。有时红莉实在听不下去了,就用砖在门上砸,后来,俩人在一块
干那事,心里全毛毛的。
那天,老狄欺负仙云,是红莉和喜英打架的主要原因。
傍晚时分,连阴雨时大时小,落水点忽密忽稀。往日,车水马龙的赵克公路,
车稀人少。偶而过辆车,机鸣声,啦叭声,在这旷野雾霭中,十分刺耳响亮。此
时,酒足饭饱的狄怀玉骑着他的铃木100,醉熏熏的来到亨通饭店。正巧,红
莉回家,山根外出,喜英到邻居家打麻将去了,空荡荡的饭店里,只有仙云一个
人看家。
哎呀呀,天赐良机。老狄打亨通饭店这俩妮子的主意,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掂量着,红莉虽然才十七,眉清目秀,楚楚动人。浑身上下,凹凸分明。丰胰
英俊,线条优美。但她是山里人,性野难训,弄不好要吃她的亏。仙云比红莉小
一岁,模样也不如红莉,可她发育的早,豪乳丰臀,别有风味。再者,这娃性软,
好弄。可一想到喜英那吃醋劲,她也吓的心惊肉跳。这只母老虎,只要闻听老狄
跟那个女人有关系,就抓住他,又哭又闹。弄的老狄,犯瘾除了日喜英和他的黄
脸婆,别人一概不行。
有时候,老狄也想:我一个堂堂的付镇长,到那找不了个乐呢?难道除了她,
别的女人就没有那个玩意。可一见喜英那骚劲浪样,咋也吓不了这个决心。——
该咱幸运,而今社会,处女风毛麟角,千金难寻。仙云啊仙云,今我一定要好好
品品你这处女。
他看着仙云端茶倒水的忙碌背影,那圆圆的屁股,宽宽的脊背,翘翘的乳房,
隆隆的耻丘,想着,待会,把她往怀里一搂,床上一压,衣服一扒,屄里一插,
我的妈呀!那夹劲,那爽劲,那舒坦受活劲,保准能美死人。
欲火中烧,越想越美,老狄按了按隆起的裤裆,咽了咽快要流出的憨水,嬉
皮笑脸的说:「仙云,别忙活了,你叔也不是外人,坐下陪叔说说话……」桌对
面的仙云连头都没抬,不卑不亢的应了句:「不不不,进门就是客,您好赖也算
客人,我应该伺候您……」狄怀玉站了起来,绕过桌子,轻手轻脚的走到仙云的
背后,冷不防在仙云的大腿上摸了一把,「哎呀,这下雨天,俺妮子穿裙子不冷?」
仙云把他的手一拨,扭身答道:「叔别这样,一会我姨知道又骂哩!」再不
能等了,狄怀玉快步上前,从背后把仙云一搂,一手捏住姑娘胸前的一个肉疙瘩,
身子朝后一仰,那硬硬的胯间,立刻顶住了妮子那软软的屁股肉。嘴里南三北四,
胡说八道:「小祖宗……,小姑姑,你叔我……想死你了。」
眼看,眼看……,那料仙云低头张嘴,在老狄厚厚的手背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仙云这一口咬的真厉害,瞬间,老狄手上鲜血淋淋。钻心是痛,使他不由自主的
松了手,一出魔掌,仙云撒腿就跑。谁知没出门就和喜英碰了个满怀。喜英比鬼
还精,一看就知咋事。瞧见心上人,手滴鲜血,气不达一处来。
弯腰揪住仙云那乌油乍亮的披肩发,在妮子那白嫩白嫩的脸蛋子上,「乓乓
啪啪」就是几个响亮的耳光。同时,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你……这个骚屄,
狠心贼,你狄叔……逗逗你,摸摸你,搂搂你……你身上有少不了一块肉……,
你看你爸人咬个……」
喜英扔下哭泣不止的仙云,快步上前,走到狄怀玉面前,看了看:「啧,啧,
啧,你看看,咬了这么深的牙印……」先找磺胺粉,后寻纱布,一边包手,一边
唠叨:「妹子那一点亏待你了,那一次……没管够你……,你还馋的像八辈子没
见过女人……你这个不要脸的,眼馋肚饥,……看把你咬的……」仙云可不是红
莉,不会说,不会讲,只会捂着红肿的脸哭。
喜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接着数落:「都怨你,都怨你,你瞧瞧,你瞧瞧,
你这身打扮,穿的裙子露大腿,穿的褂子,现奶子,前凸后翘,又骚又浪,谁见
谁不馋……」怀